在機器聲此起彼伏的歲月里,還有一些人堅持用刀具當作書寫工具,在安靜的環境中維護一種已經傳承了上千年的一項手工技藝。張永忠,就是這樣一個已經和傳統的雕刻手藝一起工作了二十五年的手藝人。
幼年書緣
張永忠的藝術熏陶,來自他的祖父,潮汕那一代的書法家張豪昌。不過,他學習書法并不是通過正規的老師,而是一場悄悄的模仿。當時,祖父只教同堂的兄弟們寫字,年紀小小的張永忠卻被墨水香氣迷住了。每當祖父為鄉親們寫春聯時,他總是安安靜靜地蹲在旁邊,用撿來的茶葉袋紙,一個字一個字地學著,陶醉在寫字的樂趣里。
這件常被遺忘的事情,卻在他心里種下了藝術萌芽。祖父雖然沒有當面教誨,但他那種揮動毛筆時自由自在的樣子手刻木匾,以及筆和墨散發出的韻味,已經成了張永忠最早、最鮮活的書法學習范本。這種潛移默化的影響,比生硬的練習更能培養對書法的直覺認識,為他以后領會筆法、從事雕刻工作打下了非常關鍵的審美根基。
木雕筑基
年紀漸長,張永忠獲得了系統鉆研技藝的良機。十六歲那一年,雙親將他送往潮陽的舅舅那里,從此正式接觸木雕手藝。這趟經歷對人的耐心和體力都是嚴峻的考驗,跟運筆作畫大相徑庭,雕刀要對付的是硬邦邦的木頭。他必須弄懂各類工具的用法,弄明白木材的紋路走向,琢磨怎樣用勁才能使線條既順暢又有分量。
木雕技藝不是輕易就能學會的。張永忠表示,他直到二十幾歲,才算是比較熟練地掌握了木雕的技巧。這么長的學習過程,雖然很不容易,卻讓他練就了牢固的雕刻基本功,也讓他對手工制作有了很深的認識。正是因為木雕工藝需要精確控制力度、方向和深度,這為他后來把書法和雕刻很好地結合起來,從事手工刻字工作,提供了可靠的技術支持。
以刀代筆
張永忠開始從事雕刻行業時,慢慢認識到,傳統的雕刻工作并不僅僅是模仿。這項技藝的關鍵之處在于,雕刻師要用手中的刻刀當作筆,把精湛的雕刻技巧和對書法精髓的深入把握結合起來。這需要他在動刀之前,必須認真研究原作,完全明白書寫者用筆的節奏感、力量感和其中的韻味。
他創作時特別強調體現毛筆字的精妙之處。起筆和收筆的細微差別,還有書寫中出現的飛白現象,都要借助刻刀的力度快慢、轉折停頓來逼真地模擬。他覺得如果缺少這些筆觸的韻味,漢字的內在氣質就會嚴重受損。因此他的刻字作品,實際上是對書法藝術的一種再加工和提升。
藝術再創
張永忠從事雕刻工作期間,為不少著名書法家的字跡進行過二次創作。他不是簡單復制,而是在維護原作神韻的同時,恰當加入新時代的審美觀念。他會考慮作品最后的擺放位置、場所特色,對整體構圖、雕刻深淺做些改動,讓作品更貼合現代人的觀賞感受。
這種革新讓舊的藝術風格有了新的生機。比如,在雕刻一些比較新潮的書法時,他或許會在用刀上更爽利些,加強線條的反差,這樣作品既能保留傳統的味道,又顯得更符合現在。他的想法是讓傳統的雕刻字藝術不僅值得欣賞,還能用在現代的生活場所里。
堅守之困
這條藝術發展的過程相當坎坷。二十五年間,他幾乎把所有時間都用在了創作上。張永忠承認,因為完全沉浸于治印,與家人的相處變得非常少,這種專注需要付出個人生活的很大代價。此外,市場狀況的變化也讓他覺得十分遺憾。
他感到非常難過,因為現在汕頭的招牌制作幾乎完全由電腦雕刻控制了。他猜測,有超過九成的牌子都是用機器生產的。很多人覺得手工雕刻既費時間又費力氣,而且“已經跟不上時代了”,這種想法讓傳統手藝的立足之地越來越小。每當在街上看到完全一樣的電腦雕刻招牌時,他心里就感到很復雜。
傳承之盼
遇到難題,張永忠心里很明白。他說明,用電腦來做字,比不上手工刻字來得有分寸,也缺少了手藝人傾注其中的心意。這種做法,很難讓中國字里頭的韻味活起來。那些巧妙的地方,還有那些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筆觸,必須得靠手、眼、心一起使勁,才能做得逼真。他認定,不管社會怎么變,老祖宗傳下來的根本道理不能丟。
他講起在浙江偶遇一家尋常鞋鋪,那店招完全手工雕琢,技藝高超讓他十分佩服。他由此覺得,手藝的價值依然受到尊重。他真心盼望社會各界能更多地留意那些傳統刻字師傅,期待有更多年輕人愿意去了解、鉆研并延續這門古老的手藝手刻木匾,親身領會它與眾不同的韻味,以免在工業化進程中逐漸消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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